初访Cherry Coffee
三月的尾声,天空忽然飘起雨夹雪。我快步拐入小巷,推开了那扇青灰色大门,风铃在身后撞出清脆的响……
曾无数次路过这家咖啡馆,也仅是隔着玻璃看那些蒙着糖霜的甜点,而厚实门扉却像是某种结界——直到这个阴冷的正午,鞋底沾着冰尘的我终于跨过那道边界。
像跌进春日的拥抱,暖流挟着咖啡香扑面而来。角落的藤椅正对落地窗,雪片在玻璃外旋舞的痕迹依稀可见,被室内的热气一呵,立即化作蜿蜒水痕。背景乐里爵士钢琴淌着慵懒的调子,服务生端来的咖啡杯底压着张手写卡片:茉莉冰美式。
深褐漩涡里浮着风干的茉莉,像沉在湖底的白珍珠。去年在连锁店遭遇的失败历历在目——机械混合的茶汤与咖啡,如同将晨露与柏油强行搅和。而眼前这杯却不同:茉莉在舌尖绽开时带出爆米花似的酥脆,草本清香与咖啡的醇苦缠绕攀升,竟生出奇异的共生关系。原来真正的融合,不是物理叠加,而是化学反应。
黑椒牛柳意面端来时,檐角冰棱正滴落初春的泪水。面条裹着恰到好处的弹性,黑胡椒碎像星子撒在乳酪银河里。预制牛肉确实令人惋惜,但饥饿时连盛装它的金属罐头都能尝出甜味。于是这让我想起西餐厅里用马克杯盛的速溶咖啡,世间万物原该彼此宽容—我不必苛求文学家去解微分方程。
杯底最后一口咖啡混着冰粒滑入喉间,街道已褪成水墨色的背景。返程时特意绕进背街,才发现雨帘后竟藏着整条咖啡街巷,暖黄灯光从二十余扇玻璃窗里渗出来,在地上连成蜿蜒的星链。原来这片我混迹两年的街区,依然藏着未曾掀开的扉页。
雪不知何时停了,衣襟上的水渍正慢慢蒸发成温暖的形状。脚步加快,我踏上了春的节拍。
时隔8个月,我再次打开了这篇文章。咖啡馆已经成为我现在生活的一个常态了。如果着急赶作业,就提着包到图书馆随便拣一个空位坐下,一坐一天;如果没什么事还不想出去被太阳晒被雨淋,就夹着笔记本电脑坐地铁到Lakeside(EW26 Lakeside)的一家星巴克坐一天。累了就出门去走走,咖啡馆门后就是湖面和许多植物。
也许会再回去坐一坐吧,还是一个人,还是在一个雪花纷飞的午后。





